《三則溫暖的記憶　文╱Irene Lee 李曉雯╱TACT資訊處》

老爸的牙齒

　老爸的牙齒，在這段時間開始一顆顆地掉落。前排牙齒幾乎快掉光了，卻仍捨不得花錢修補牙齒或做假牙。

　每回親朋好友們見到老爸的狀況，有些人很不好意思地告訴我媽，勸老爸該去修補了。除了因為門面不好看，缺牙也意味著會漏財。

　聽到老媽轉述的這些話，才知道老爸是寧願讓牙蛀掉或掉落，也捨不得花錢補牙，我還曾以為他是懶得看醫生。瞭解情況後，因為擔心老爸太過節儉，我甚至一度懷疑那些已經掉落的牙齒，是沒有到醫院報到，而是自己拔掉的。不過幸好不是，老爸還是有看醫生的。

　以目前的情況，醫生建議要把前排的牙齒都拔掉，全部做假的。聽到這裡我們都楞了一下，接著還勸他再換別的醫生。畢竟牙齒還是能補就補、能救就救。

　家裡雖然也沒有什麼錢，但至少從小到大，也沒挨餓受凍過，老爸卻為了節支這筆費用，硬是拖著不處理他的牙齒。經過這事件更讓我體會到，身為子女的我們，真的應該好好節省開銷，多替家人著想。

後記：

　就在寫完這篇文章時，老爸從大同電鍋裡捧著一顆山東大饅頭給我。本想用手直接接過來，老爸說太燙了；我說沒關係，等一會兒就涼了，但爸還是跑到廚房去，拿了個盤子幫我裝饅頭，我看了看爸跟他手裡的盤子，眼眶發熱的接下了。

紅豆麵包

　剛要上小學時，跑到鄉下外婆家唸了一個學期的書。記得每天早上外婆都會給我二十元零用錢，而我會把一部份的錢帶到福利社買早餐，買的不是別的，就是紅豆麵包。有位學姊是福利社店員，每次早上一見到我，就會笑著對著我說：「妳要紅豆麵包對嗎？」，我會有點害羞但卻很開心地看著她說：「對啊！」雖然這是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段對話，這件事卻是我在那半年裡印象最深刻的記憶。

　牛奶，是除了紅豆麵包之外的另一個記憶。當時學校的學生們好像都會訂牛奶當作每天的營養補給品，還會收集房屋形狀牛奶盒上的貼紙，這是每天都要喝的，好像哪一位同學沒有喝，沒有蒐集貼紙，就跟不上潮流似的。

　 在那段時間裡，經常懷疑爸媽把我放在外婆家生活的原因；可能因此我變得沉默，不敢和外公、外婆、阿姨多說些什麼話，也沒有什麼朋友可以跟我玩，只知道放學回家就要快快把作業做完；晚上八點一到，一定會乖乖地拿起課本唸書，什麼看電視、玩玩具等，根本不存在我的世界裡。

　記憶最深的只有紅豆麵包與牛奶。

　牛奶，是我的好朋友，每天一定要喝到它，少了都不行。

　紅豆麵包，就像最懂我的人。

　長大之後，牛奶已經不是我的最愛，甚至因為小時候喝太多而討厭了它（喝太多？這是什麼怪理由啊！哪位小朋友不是喝牛奶長大的？）紅豆麵包，它卻仍然是我的最愛。我也說不上來為何那麼愛吃紅豆麵包，也許是吃它時，心裡頭會有股淡淡的溫暖吧！會想起在那段時間裡，只有那位大姊姊瞭解我。

　關於其它小時候的事，其實大部份已經記不太得了；但這段平凡的插曲，卻仍停留在我的心裡。

　不如再來啃個紅豆麵包吧？

溫暖的寒冬

　某天我去中醫診所看診，在回家的路途中，腳一拐一拐地在路上行走著，說不上是痛苦，只是難走了些，此時出現一位年約三、四十歲的媽媽機車騎士，停下車來問我：「我看妳腳好像受傷，我順路載妳一程吧！」

　診所就在家附近，但這段路上少說也要走上十幾分鐘，若再加上腳受傷，以及剛推拿完的疼痛感，不曉得還得再走多久。

　雖然我已走了一半的路程了，還是很感謝這位好心的媽媽的幫忙，我的腳可以少走一點路的話，當然復原的機會才會來得更快。

　想想現在生活在都市中的台北人，能願意停下腳步來看看週遭的人，給對方一點點的幫助，這樣的行為已經很不容易了，日後也要多多幫助需要幫忙的人。

　「謝謝您的幫忙，我會記得您的。」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所接受到的那份溫暖，這份溫暖的價值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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