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是一種能力、一種美德,它能帶給別人和自己更多的快樂。

 然而幽默並非天生,它是基於生活環境和人文背景的另一種成長。也因為如此,不同人有不同風味的幽默,我們中國式幽默和西式幽默自然有所區別。現就依我淺薄的見識輿體認,略說其一二。

 首先,從幽默的表達方式看,我們在語言文字上似乎略勝一籌,這方面,我們自古以來都不乏能工巧匠。比如前輩們形容各種動物的叫聲,有虎哮猿啼、獅吼狼嚎、雞鳴犬吠等等,非常生動,讓讀者很是享受。如果讓一個初問漢學的洋大爺來描述,不過是「虎叫猴叫、獅叫狼叫、雞叫狗叫」罷了,你若再批判他不懂幽默,他老人家怕是要翻白眼了。

 再如施耐庵老先生在水滸中的一段幽默。說的是魯智深拳打鎮關西鄭屠:

 「第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鮮血直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舖,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了出來。』

 第二拳,『打得眼楞縫裂,烏珠迸出,也似開了個彩帛舖,紅的、黑的、紫的都綻將出來』

 第三拳,『太陽上正著,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缽兒、鐃兒一齊響』」

 --摘自《水滸傳》

 且不管鄭屠死活,只看這三拳,真是有滋有味,有聲有色,令讀者又解恨又忍俊不禁。可見施老前輩對中國式幽默的把握以及在文字藝術上的造詣的確令人望塵。

 這種節骨眼兒上若是換了老外,那肯定是方便快捷,三拳就放倒了,還搞那麼多名堂做什麼!

 更如獨具中國特色的談話藝術----相聲,全馮藝術家一張嘴,借用博大精深的中國文字,談天說地、評古論今,以三寸不爛之舌,開四海看客之顏,直叫人前俯後仰、天昏地暗。

 或許是限於文字本身,西方的幽默則側重於動作演繹。最具代表性的例子要算幽默大師卓別林,一系列的無聲電影為世人展現了一個劃時代的幽默天才,也為他贏得了「世界幽默大師」的殊榮。

 再如後來風靡全球的動畫大片《貓和老鼠》。創作者迪斯尼正是用他獨特的美國式幽默,博得了全世界的歡笑,那一對不善言談卻表演賣力的冤家也因此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再者,中國幽默和西方幽默所隱含的色彩不同。

 中國式的幽默大多充滿嘲諷。或是對達官貴人、落魄草民的快意諷刺;或是無可奈何的自嘲。國人有個毛病,欺軟怕硬。樂意找比自己強的人,背地裡說他些短話;更高興拿不如自己的人,面對面取笑一番,以圖自己心情舒暢。所以一早的幽默笑料多流於市井,到後來才登大雅之堂,作為後來人的一種娛樂。

 就拿國家級幽默大家趙本山來說,他的作品基本都取材農村、農民,其中不乏取笑輿自嘲的成分,幾乎每個作品都滲透著中國小百姓窮酸的味道,作品內涵不外乎對為富不仁,為官不正,為貧不志的嘲弄。同樣能讓人捧腹,不過笑的時候往往有些辛酸。

 又如令國人起敬的文學大師魯迅,他的文章多以諷刺見長,髮人深省,入骨三分。其小說中對人的刻畫往往辛辣而略帶幽默。然而,這些幽默是黑色的、沉重的。我們難以忘記孔乙己和阿Q,其迂腐的思想,麻木的言行令人啼笑皆非。但笑過,並不感到輕鬆,畢竟小說的背景是真是的,是屬於中國的,雖然藝術是無國界的。

 而西式幽默所含有的色彩卻是西方平等、自由文化的一種凸顯。

 他們可以在任何場合,對任何人都可以幽他一默。家長會用幽默告訴孩子一個大道理;上司會用幽默化解一場糾紛;國家元首也會用幽默讓自己的演講大放異彩。

 記得曾讀過一個美國笑話:

 一個年輕人去參加一位老人的生日聚會,當年輕人看到老態龍鐘的壽星,不禁歎息:

 「很抱歉,真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來給你祝壽。」

 「為什麼不呢?」老人微笑著說,「你看起來很健康啊?!」

 第三,對於幽默的傳播,西方國家顯得更為主動。

 漫長的封建社會留給國人太多的毒害,再加上傳統儒道思想的禁錮,促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根深蒂固的含蓄。古時候,中國人活得比較壓抑,舉手投足都中規中矩,任憑你怎麼逗她,也笑不露齒。想笑的時候,一個人偷著樂,切忌張揚。到現代,西風吹來,國人思想漸漸解放了,才敢縱情狂歡,互娛互樂。

 而西方人似乎自古以來就樂於分享,一高興起來,手舞足蹈,親了又抱。閒暇時間人們又會聚在一起,享受各式各樣的party,開設各式各樣的俱樂部,當然這都是幽默產生和傳播的溫床,因為一個人跟自己幽默似乎沒什麼味道。

 當然,中西式幽默也有其相同的地方,它們都是勞動人民智慧的結晶,都浸透著各自的文化,而且都隨著時代的進步推陳出新,大放異彩!

 幽默,同其它藝術一樣,是屬於每個人的。我們倒不如放下一切,管它是怎樣的幽默,想笑就笑,那就錯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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