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以前,不管是讀書時代和同學談家庭成員或是和朋友一同閑聊之時,我都是很少會提起我的外公,就像許多的子女一樣,讀書寫作時都是喜歡寫母親、寫母愛來讚美母親之偉大,也常常提起父親給予我們的關愛,給予我們默大的力量來支撐著我們。但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在外公的生日即將到來的時刻,我在這遙遠的異鄉,祝福他永遠幸福安康。

 遙望遠處,我的心緒飄向了那個生我養我的小村莊。

 我的家鄉人,都會對這個生日很注重,我家自也不例外。每逢家裏人過生日,那將也是家裏最熱鬧歡喜的時刻。

 說說我的外公,他一生樂於幫助別人、又懂得一手的好醫術,再加上在村上又是數一數二的大廚師,因此在村裏是很受尊敬的。他教出了很多的徒弟,就連媽媽兄弟姊妹幾人現在的好廚藝也是拜外公所賜。

 自然而然,外公的七十大壽——正慶,一定會是大家的焦點話題,足足把我們一大家族的人忙裏忙外的忙個團團轉。就連村上的很多人都放下了農活全趕過來幫忙。

 生日的前大半個月,舅母就忙著把家裏上上下下打理得乾乾淨淨,該擺整齊的擺整齊,該拿出來擺設的擺上,該收走的收走了,感覺家裏就是煥然一新;舅爺忙著張羅這幾天的煙酒飯菜,時不時這會兒從這裏冒出來,那會兒又跑到鎮上去了;可是誰都是心裏樂意得很,心裏全都是美滋滋的!

 當然做女兒的也是閑不下來的,我看著媽媽、姨娘一起去給外公外婆買衣裳啊,訂蛋糕呀,買一些招待人家的甜品呀,一大堆的都買回來放在了我家。我們表姊妹是又唱又跳的團著這些東西轉啊轉,就期待著外公生日的到來。

 外公的生日終於被我們做外甥的急切的盼來了!

 媽媽有五姊妹,加上各自都成了家,全部都是一小家子組成了一個大家庭。

 各自換上了漂亮的衣裳相聚在一起,等該商量的事情都妥當了之後,熱鬧地朝外公家的方向走去(外公家離我家裏很近)。

 這時候小姨拿出來一面很大的旗子,旗子看上去全部紅得似火,正中間是一個金色的「壽」字閃閃發光,再壽字的兩旁配上相應的一對對聯(具體是寫的什麼我太興奮了也沒注意,現在就記不起來了)。

 由我和三個表姊妹做「禮儀小姐」兩個人兩手一上一下的拿住壽字的一角,再由另外的兩位表妹一人在一旁把對聯舉得高高的。

 我們是走在最前頭激情昂昂地朝一個共同的目的地出發,帶領著這一群「大隊伍」,中間都是媽媽的姊妹家庭成員,有的挑著旦,有的抱著小孩子,大多數手裏都還拿著禮品和爆竹在談笑著。

 走在最後面的是爸爸、姨丈和年輕的表哥。

 他們拿著大卷大卷的爆竹正點燃了。在這嘈雜又喜悅的聲音中,足足在路上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路人停止了腳步來分享這一喜慶。村裏的小孩子們、大人們都是既羡慕又滿心歡喜的在院外觀看。

 當爆竹聲響得著不多的時候,舅舅接二連三地就拿出了花炮、爆竹來迎接他的姊姊們,一時間問候聲,談笑聲,爆竹聲所有的聲音都融入在了一起,成了村裏的一道風景線。

 舅舅把我們接進裏屋後,好吃的全部都擺了上來。我們表姊妹們都在院子裏玩耍,一見有客人到了就趕過去觀看;媽媽幾姊妹和外婆在拉著家常鎖事,還時不時的幫上舅舅忙這忙那;爸爸、姨丈全都和外公在一起抽煙、喝茶,談論著他們的事業、理想……。

 我們這個大家族,平常都是你來了我不在;這個走了那個剛到的,很難有機會大團圓。這個機會當然是會好好的抓住了。

 隨著太陽已經曬上頭頂,人越來越多,小孩子們都叫著肚子餓的時刻,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十二點整。

 院裏院外都擺滿了酒桌,親朋好友們相繼而坐,客人陸陸續續地來了,第一批前來上禮的人走了,第二批、第三批也跟著趕過來。

 六歲的小表妹在客廳裏為外公獻上了一支歌曲兼舞蹈:「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手舞足蹈的,把大家引得哄哄大笑;我送給了外公一首「happy birthday」的歌,隨著歌聲的開始,大家慢慢安靜下來,我把目光放在了外公外婆的身上,外婆還用她的雙手來幫我打著節拍,唱到最後,我動情的撲向了外婆的懷抱;之後,媽媽兄弟姊妹們一個個輪流給外公拜壽。

 村裏的幾個年老者知道外公的不容易,看到這一幕幕不停的讚歎著外公的好兒女、好女婿,政策好了光景越過越好,日子熬出頭了!

 節目就被這樣排得滿滿的,全程都由攝影師拍攝記錄下來抓住這些生動精彩的一瞬間。就這樣,傍晚不知不覺的來臨了。

 意外的一個驚喜,更是讓外公感動不已,原來表姊拿來了一個七層的生日蛋糕出現啦。我們把外公外婆請到桌子的「上席」坐好,在一夥人叫叫喊喊地呼喚中,把所有的燈都熄滅了。星光閃閃的蠟燭把蛋糕包圍著,氣氛就凝住了,時光似乎就停留在這一刻。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連續唱起了兩遍「生日快樂」的歌,所有的外甥全都站起來一齊大聲地說:「外公,祝您生日快樂。」

 與此同時,花炮再一次的衝向天空,鞭炮聲也叭叭啦啦的響了起來……。

 這一天,就這樣熱熱鬧鬧地進行著,一直到大半夜才漸漸地靜下來。

 對於外公走過來的歲月裏,如此隆重的生日宴會還是頭一次。儘管老人家因為怕花錢口口聲聲說著場面不要弄得太大、不要太舖張,口頭似乎還有些責備,但是,我無意中發現外公的嘴角卻顫抖了。

 過後,不管哪一家,只要在家裏閑的時候就會拿出拍攝的碟子出來看,那真的是百看不厭,而更多的是把一家人的心緊扣在一起。

 在出門打工以前,我的生日,在家裏可以說是有不同的待遇了。

 媽媽是在我生日的前一天過生日,所以,每年我都是和媽媽一起過的,過生日媽媽都會偉統的為我準備幾只紅雞蛋以作表示。當然那天我也會親手為她煎上兩個「荷包蛋」,媽媽總誇我煎得圓、煎得好。可能是我平常最不拿手炒菜,但這個可是成了我的拿手活,也就理所當然地讓我在姊姊面前臭臭美。

 其實讓我暗地裏慶幸的是,就是因為我和媽媽的生日在一起。對於這樣特殊的日子來說,在外工作的姊姊總會在這個時刻趕回來為我和媽媽慶生。那姊姊也就少不了會給我買上漂亮的衣裳,買一大堆我喜歡的東西,都讓我欣喜若狂。

 這一整天,家裏人都會相伴在一起玩、鬧,好好的消遣一天!

 在家裏的時候,我覺得這是平常不過的事情,過去之後不會有多回味的念頭。直到邁出社會的這一步,做為一個遊子真正體會到了在外面的時候有多麼的孤獨;在一個人過生日的這天是多麼的難受;我知道了自己一直以來是多麼的幸福。

 也許,長大一歲就不一樣了,在父母口中的「小孩子」也變得懂事了吧!

 生日對我們每個人來説都是很重要特別的日子;是一個家庭的節日。在外打工的我們雖然無法夠陪伴親人左右,但我相信,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我們的心是彼此相連的、牽掛的;一個普通的電話,一句深深地問候,一聲簡簡單單的「生日快樂」都已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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